关于教育史的欧洲观点:四份杂志书评

 

付蓓蓓编译

(南京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

 

美国大多数的教育史学家都把兴趣集中于美国的教育,文化和教学上。事实上,早些年间教育史季刊也反映了这个情况,登载了大量关于美国教育史的文章。直到最近,(也许并不是心血来潮),季刊才取得一致,并刊登了一些关于欧洲,拉美和亚洲教育史的文章和书评。在此学术视野拓展之际,美国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因为欧洲的一些教育史杂志也开始越来越强调用国际化的视角看待教育史。但是,事实是,美国教育史学家对于欧洲最负盛名的教育史杂志也知之甚少并且很少查阅它们。

   每一个主流的欧洲国家都有一个教育史协会,相应的,也会有一份杂志用来对此领域进行学术研究。而通常的情况是杂志由协会赞助,并反映协会成员的兴趣所在。其中,最吸引美国教育史家眼球的,语言明确易懂的较重要的四份欧洲的出版物是根特的教育史,伦敦的教育史,巴黎的教育史和罗马的教育史。除了意大利杂志,其它杂志都附属于研究教育史的协会。尽管这些杂志对于研究教育史的学者,甚至那些倾心于文化和家庭等问题的历史学者很重要,但是恐怕除了根特的教育史,其它的都无法在美国的大学或国立图书馆中找到。因此,一个关于四份杂志的范式,文章质量和学术侧重点的书评可能会引发一些兴趣,并对美国的史学家有很大的用处。

一、根特的教育史学

这份杂志由根特中心大学赞助并用于教育史研究。它创立于1961年,并被视为教育史研究的国际性杂志。它每半年出版一期,并且在Bulletin signaletique, Current index to Journals in Education Historical Abstracts这三份杂志中都有索引。由于索引的广泛使用以及根特教育史学23年的悠久历史,事实上,它是美国最广为人知,并经常被查阅到的外国教育史杂志。今天,在北美的56个图书馆中都有了这份杂志。文章用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和荷兰语等多个语种出版,而且意大利语和荷兰语的文章都附带有英语和法语摘要。编委的人员组成也是国际化的,它们分别来自北美,西欧,中欧,东欧和欧洲以外的一些国家。

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将提到从1978年(卷18,编号1)到1980年(卷20,编号2)发行的6期杂志。杂志大体上沿用一个稍微有些小差异的标准的学术模式。每卷的第一个编号大概包含了七篇文章,这些文章包含了教育史的各个方面:一系列书评,一个相对冗长的关于教育史新近出版的博士论文的书目列单,署名为“年代记”的主题报告(它是关于各个国家的教育史家和协会的活动);以及一个专栏(它由讨论不同话题的小文章组成)。每卷的第二个编号出版了一个目录索引。在一个这种格式的单行本中,卷20的整个第二个编号是一个参考目录,其中不包括任何文章和书评。

我们很难下这样的结论:根特教育史学就是一个相当有质量的杂志。作为一本关注国际教育史学的出版物,它的意义对于历史学家是巨大的。与这种巨大意义相符的是,根特教育史学确实通过收集,编纂多个国家的教育史和历史学家的活动等方面的资料孕育了一个国际性的运动。假如每一个国家的态度并不完全等同,那么,这应归咎于国家的参与意识,而不是谨慎的编纂方针。同样,查阅杂志的“年代记”是一个获得国外学者活动信息的最重要,最便捷的方式,它可以让历史学家知道哪些学者与自己的兴趣相同。而且,杂志还会宣布一些教育史的主要会议和它的行程安排。同时,他还列出其它著名杂志的内容提纲,例如:教育学(匈牙利),牛津教育评论(英国),ANZHES 杂志(澳洲),Riforma della Scuola(意大利),这些仅仅是一小部分。

促进教育史研究的国际化的原因更多地包含在“年代记”里而不是杂志的文章中。事实上,杂志中有一个默认的欧洲式的偏见。那就是出版的大部分文章是关于欧洲历史而不是其它国家。在19781980年的38篇文章中,有27篇探讨的是欧洲的近现代的教育史。当然,这27篇是多样性的,并不是某一个欧洲国家占主导地位。这里面有少数的关于西方之外国家的文章。剩下的11篇中,有3篇(非洲,中东,日本)属于非西方国家,其中5篇关于美国的教育。这种不平衡性反应了编委们的学术兴趣,但是为了促进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史研究的国际化,我们应对于欧洲和美国之外的国家的研究有所偏重。

除了反映教育史研究的国际化趋势,杂志有意帮助教育史研究领域的学者,而且,在这方面,它是成功的。例如,书评都有足够优秀的质量和适当的长度,从而满足阅读者能探讨实际性的话题。虽然书评专栏是学术期刊的标准内容,但根特教育史学却以一种比美国历史评论更综合的方式去评论较少的一些书目。此外,这份杂志的其它两个特征也使它成为一个重要研究工具:博士论文专栏和索引参考目录。第一个专栏会列出近期的教育史博士论文,同样的,它倾向于收录那些欧洲大学的论文,顺便提到一些加拿大,新西兰或澳大利亚的。可能因为美国人所写的论文已经在论文摘要中得到索引,并且很容易找到,所以它们中的一小部分只被列举出来。然而,这个专栏中关于教育家的生活和工作以及那些特殊国家的信息对研究者来说尤其重要。最后,我们还需注意“索引参考目录”。每一卷的第二个编号包含了一个完备的有关此领域的近期作品的参考目录。索引列出了他的参考资料,帮助读者很容易找出相关主题的作品。而且,这个参考目录也是国际性的,他提到了很多欧洲以外的国家。1978980年间,在三期杂志的索引参考目录中,卷20的第二个编号是最著名的,因为编辑把整个版面都用来列出教育史研究中心所获得的近期的参考书目。

对于教育史的学生和学者来说,根特教育史学是一个重要的出版物。尽管它不能即时出版(职业性期刊的通病),尽管他的教育史研究的“国际化”视角不慎公平,根特教育史学仍是一个基本的研究工具,它仍旧提供有关各个国家的教育史协会和相关活动的指导性信息。

二、出现于1972年的教育史期刊是创办于1967年的英国教育史协会的出版物

期刊的目的是通过给与那些研究和教学的人们讨论的机会,从而促进教育史的进一步研究。虽然编委成员全都是英国学者,但事实上,杂志充分利用了编委董事会里的所有通讯成员。编辑全由著名的教育史学家构成,他们来自八个国家:捷克斯洛伐克,美国,法国,加拿大,联邦德国,澳大利亚,意大利,比利时。出版的文章在历史学摘要和美国历史与生活两本杂志中都有索引和摘要。

我们将要在此文中谈到从19803月第九卷(编号一)到19839月第十二卷(编号三)的15期季刊。每个编号大约有90100页的长度,并包括5篇学术文章,内容各是教育史协会近期的活动的预告;一个书评专栏;一个对于协会的简要描述;还有协会的出版物。这样的出版格式被严格的得到遵守。

尽管杂志并没明说,但是赞助此杂志的教育史协会明显只对英国的教育感兴趣。从19801983年出版的77篇文章中,60篇都探讨的是英国历史的多个方面(中世纪,近现代,当代)其余的文章中,6篇讲殖民地和共和国时期的教育,7篇讲述欧洲大陆,2篇关于美洲,2篇关于古代世界。然而,值得关注的是杂志的书评却有一个国际性的视角,尽管书评的文章比根特教育史学中的更简短。事实上,尽管编委中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国际性的编辑的组合,但杂志似乎很少把注意力放在英国以外的国家。当然,我们很难断定,这到底是编委的方针,还是它仅仅反应了协会成员的学术兴趣与偏好。

作为教育史学家的信息来源,教育史当然很重要。事实上,美国的英国历史学家很喜欢查阅此杂志,因为它当中的许多文章和书评都是关于大英帝国的文化,阶级,政策,和社会状况。而且,它绝不仅仅限于对于流派的研究。因为教育史家仅仅对大英事务(也包括一点欧洲大陆的历史)感兴趣,所以教育史是必不可少的读物。尽管此领域的文章都是原创作品,但是编辑更愿刊载一些非传统意义和极具争议性的作品。举个例子,读者会对L.Fletcher 教授和A.J.Marcham教授关于“教育法规的修正”这一词的辩论既感兴趣又同时获得启发。同样具有煽动性的是A.J.Marcham教授早期的一篇文章“谎言与统计:一个关于纽卡斯尔委员会的记录”。在此文章中,他用三页的长度对于E.G.West的说法进行了回应,(West认为纽卡斯尔委员会的统计数字比其他大多数更可信)。这些就是编辑方针的具体体现:他们目的就是激起历史学的辩论,并在欧洲的书评和会议介绍之外,为学者提供一个辩论的论坛。

因此,作为英国文化,教育史的重要读物,教育史值得受到严肃学者的关注。立志对于学术的关心以及不断变革的模式,使得它应当多做一些英国教育以外的研究,这样,它才能对教育史学家们起到更大的作用。

三、教育的历史是由国家教育史研究机构出版的,它于1978年发行第一期杂志

我们可以在美国,加拿大的八个图书馆中找到这本杂志。我们将谈到从19798月(编号4)到19845月(编号22)的14期杂志。除了每卷的八月号以外,都包含4篇学术文章(文章在历史学摘要中都有索引)。文章内容有具体的书评和简短的书评二种。精选期刊还包括简短的研究性文章以及一个命名为“实事科学”的专栏,这专栏中是有关国际教育史协会的年会报告。与根特教育史学类似,而与英国的教育史不同的是,法国的教育史每年都有一期(8月号)是关于当代教育史参考书目的印刷品。

尽管编辑本意是想同时重视法国和比较性的教育史,但是有关后者的文章却在极少数。尽管它比英国的教育史更关注英国的教育,但是此杂志大部分还是有关法国的教育历史和历史哲学。除了在具体书评和简短书评中提到了有关其它一些国家作品的评论之外(用一些主流的语言),此杂志更多刊登法国教育和社会历史的研究。总之,这些文章都是好作品。有人可能会说,教育的历史在发表的文章方面更精挑细选。然而,其实在实事科学专栏中,学术水平的质量则更看起来参差不齐。所以,偶然的质量不高就会被那些看起来相当不错的文章(例如“Serge Chassagne on Jules Ferry”)所掩盖。

或许,教育的历史最可贵的特征就是它周期性刊登法国教育史的参考书目,此目录是最完备的。虽然现存的参考目录大部集中于法国历史,但这里仍有一些专栏介绍法国以外的话题。尤其是“Instruments de travail et de recherché”和“Aspects theoriques et genraux”。总体来说,此杂志的参考目录是相当完备的,而且与根特教育史编纂的相比,更得到大家的赞同。作者索引,地理学索引,历史人物索引都最大简化以方便读者找到想要的相关话题。

最后,我们每个人都应对在19845月这期中,Pierre Caspard教授写的“Histoire de l’education et ses lecteurs.Un bilan”这篇文章做一下笔记。这篇文章对杂志的读者群和发行量进行了分析,从而告诉我们在过去的五年中,此杂志的销售量有了惊人的增长。Caspard还发现,在712个杂志的订阅者中(或订阅单位),有523个在法国,而法国的个人订阅者中,大部分是大学的教授,研究者,或是高中和学院的教师。这类个人性质的研究,确实很有趣,我们希望编辑能继续此类实践,这种分析的结果肯定不会令人惊奇或意想不到。

相对于教育的历史期刊文学来说,教育史无疑是受欢迎的。对于法国的社会和教育历史系得同学来说,他们会经常查阅此杂志;而对于那些对教育历史稍感兴趣的历史学家来说,此杂志是一个基本的信息来源。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北美仅有六个图书馆有这本期刊。

四、在今天书评中讨论的第四本也是最后一本杂志是最近刚刚创立的

由罗马的Armando发行的,教育史研究创立于1980年,它每年发行三期。因为在美国,这种杂志的拷贝很难找到,所以在此文章中,我们仅能读到从1980-1983年间的九期,也就是它的总发行量的三分之一。根据国会图书馆登出的“新书系列榜单”中,我们并没有发现某一个图书馆订阅了此杂志,而这对于我国的教育史学来说,是非常遗憾的。此杂志的模式类似于(法国)的教育史。每期内容有:学术性文章,简短的学术小论文,书评文章,和简短的书评。根据编辑的意愿,这杂志的目的是促进教育文化的研究,并且为审视教育问题提供一个历史的框架。从这方面来看,我们必须说,教育史研究是成功的。此外,杂志并没有把自己限于意大利历史的研究,它经常发表一些关于欧洲,北美等国家的文章和评论。真正使教育史研究与以上杂志区别开来的是此杂志从一个历史学的角度看待教育中普遍存在的文化问题。Giuseppe Spadafora 在一篇名叫“Educazione tra istituzioni e societa”的文章中,从科学与哲学的广泛意义上的联系解释了教育史。而VicenzoVazi在他的“Sistemidi potere ed educazione”文章中,探讨了古代,中世纪和近现代社会中政治权力,社会系统和教育之间的相互关系;并着眼于政治与伦理之间与日俱增的分裂隔阂,以及分支的教育学科。虽然多数文章是关于历史学主题的原创性作品,但是在“简短书评”这一专栏中的文章却有点特别。他们富有思辨性,哲学性,但又基于历史学,因此,成为了有趣的补充读物。Angelo Broccoli的“Conoscenza teroica e conoscenza” Fabrisio Ravaglioli的“Artigianato ed educazione oggi ”就是两个典型的例子,他们援引自己的教育历史课题科目去解释新出现的教育学问题。这不就是教育史的基本价值所在吗?次杂志为学者提供了一个机会,使他们能从历史学角度而不是创造力角度,传达当下的主要议题。

杂志的缺陷与它的模式无关,也与文章质量没有关系。事实上是语言的问题。教育史研究用意大利语出版,而意大利语在学术圈中并不像法语,英语一样为人熟知。由于这个原因,除了一些意大利专家,欧洲以外的人们很少了解这杂志。因为致力于为教育史提供一个国际性的视角,编委偶尔翻译和发表一些(不为意大利所熟知的)外国学者的作品。然而,在“书评”与“简短书评中,编辑可能对用意大利语进行的研究感到厌倦,因为用别国语言写的书很少得到评论。而且,读者必须等待,因为研究首先被翻译为意大利语,接下来才能在杂志中得到评论。有人会建议编辑采取(英国)教育史的做法,建立一个由非意大利学者组成的编辑咨询组。这样做或许能扩充书评的内容,而且使杂志努力发表一些好的不仅仅是关于意大利历史的文章。

除了这些小困难,教育史研究确定是一个好出版物,而对于历史研究类杂志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它值得让意大利以外的人了解。此杂志独特的对于教育哲学和文化问题的关注以及编辑方针的国际性视角,鼓励学者无论如何要去查阅它。无疑,意大利历史学家在此杂志中会找到相关文章,法西斯教育,歌乐蒂时期的流派,Don Luigi的教育思想,但是此杂志从一个历史学的角度,多方关注各种教育问题。确使它吸引了各个领域,不同信仰的教育史学家。

这四本杂志:“根特教育史”“教育史”“教育的历史” “教育史研究分别从不同角度解释了教育的历史。“根特教育史”和教育史研究发表多个国家的文章,而教育史”和 “教育的历史更集中于英国和法国本土。虽然教育史致力于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研究视角,但是它的侧重点仍旧是泛英国化的。此外除了他们都是学术性期刊这个共同点外,每个杂志都有区别于其他三个的特征。根特教育史促进教育史学家的国际性交流;教育史鼓励生动的历史学辩论和争论;教育的历史编纂了完整的法国教育史的参考书目;教育史研究则发表了一些有关文化,教育,历史的激发人的思想火化的文章。尽管它们并不完美,但他们仍是教育史期刊中的主力军,并陈列在那些声称是研究中心的图书馆。无疑,他们将为学者和学生丰富教育史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