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史研究国际学术趋势与动态探微

——主要英语国家和国际专业组织教育史学会及年会评介

 

       

(福建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与技术学院)

 

  要:本文以5个英语国家的教育史学会和1个国际专业团体为研究对象,系统地阐述了这些国家和国际专业团体的性质、结构、宗旨以及年会、刊物、奖励、对外交流等方面的情况,概括了其特点,并结合我国教育史研究的具体情况,提出了若干建议,主张加强教育史学科的国际交流,让我国教育史研究走向世界,让世界了解中国。

关键词:教育史研究   教育史学会   教育史年会   学术趋势   动态

 

世纪之交,我国学者就敏锐地指出:我们对国外教育史学科的发展和研究动态的了解仍停留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水平上,几乎没有获取任何新的信息。这一判断是恰如其分的。5年过去了,这一局面仍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观。与此同时,伴随着市场经济的转轨和师范教育的转型,我国教育史学科的研究和建设工作面临着许多新的问题和挑战,已经进入了“危机”时代。 在这一背景下,放眼世界,考察世界各主要国家教育史研究的走向和志趣,对我们迎接挑战、摆脱危机具有积极的意义。

一、主要英语国家和国际专业组织教育史学会的基本概况

限于语言和篇幅,本文主要通过对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5个国家的教育史学会和“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相关学术活动的考察整理,以期对世界主要英语国家的教育史研究趋势和动向有所把握,为更为广泛和深入的国际教育史动向研究抛砖引玉,也为我国教育史学界更多地了解国外同行的研究,进而形成更多的国际学术交流而鸣锣鼓呼。

1、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ISCHE

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International Standing Conference for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简称ISCHE),成立于1978年,是教育史领域的国际交流与合作机构,由各国教育史学会或协会志愿加入组成。理事会成员由每年的全体大会产生,主要职位包括主席、秘书长、常设会议小组秘书以及负责财务、出版、网站、对外合作与交流等岗位。ISCHE宗旨具有6个方面:第一,推动教育史的学术研究;第二,促进教育史领域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第三,增进人们对教育史学科的理解与重视;第四,促使教育史成为高校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五,为了达到上述目标开展一系列活动,包括召集会议、组织研讨、发行出版物等等。

ISCHE根据学者们的志趣设立常务工作组(Standing Working Groups),如有10个以上的学者联合提议,便可形成有关某一主题的小组。目前已经形成了三个这样的常务工作组,其研讨主题分别为:教育史中的性别;教育史中的交互影响;教师联盟与高等教育协会。

ISCHE最重要的活动之一就是每年召集一次的年会。自成立以来,ISCHE历年年会都在欧洲各城市举行。从1999年开始,该组织第一次把年会放在欧洲以外的城市——澳大利亚的悉尼举办。随着九十年代一大批的成员国家的加入,ISCHE目前的成员总数已达到了29个,来自世界各大洲。包括以英国、法国、德国等为代表的欧洲国家,以美国、加拿大等为代表的北美洲国家,以智利为代表的南美洲国家,以南非为代表的非洲国家,以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为代表的大洋洲。亚洲则以日本和以色列为代表。鉴于成员国较多,ISCHE将英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列为该组织的正式语言。

ISCHE不仅正在世界范围内不断扩大自己的成员机构,而且还欢迎暂时没有设立教育史学会或协会国家的教育史研究者个人加入。尤其欢迎青年学者的加入。为加强教育史学科领域的学术研究,该机构的网站欢迎人们提出各种意见和建议。为加强与历史专业学术机构的联系,该机构经过积极争取,还于2000年成为了“历史科学国际委员会”(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Historical Sciences (ICHS))的正式成员。

ISCHE创办的主要期刊有《教育史》(Paedagogica Historica)和《国际教育史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这两份期刊都创办于1995年。《教育史》在2002年之前每年出版一期,自2002年后每年出版六期。同时,还针对年会的主题出版特刊。1996年以来,ISCHE的历届年会主题如下表所示:

1996年以来ISCHE的历届年会主题、时间和地点一览表:

届数

时间

地点

主题

29

2007

德国汉堡

处于危险中的青年和儿童(预定主题)

28

2006

瑞典优密欧(Umeå

教育史中的文化素养——词语之技术

27

2005

澳大利亚悉尼

教育史研究的国界和障碍

26

2004

瑞士日内瓦

新教育:开端和嬗变

25

2003

巴西圣保罗

教育和现代性

24

2002

法国巴黎

中等教育:机构的、文化的和社会的历史

23

2001

英国伯明翰

城市化和教育:城市是灯塔吗?

22

2000

西班牙阿尔卡纳(Alcala)

书籍和教育

21

1999

澳大利亚悉尼

教育和种族

20

1998

比利时柯翠耶克(Kortrijk

教育史可见的挑战

19

1997

爱尔兰都柏林

信仰与教育:历史和比较视角下的研究

18

1996

波兰克拉科夫

处于变化社会中的学校:历史和比较视角下的研究

 

2、美国教育史协会(HES-US

美国教育史学会是美国教育史学界的重要学术组织。其宗旨是:第一,加强并改进大学和学院中教育史学科的教学;第二,鼓励教育史的学术研究,促进研究成果的出版和发行,激发教育专业人士和社会公众对教育史学科的兴趣,提升教育决策中历史视角的价值;第三,促进图书馆和博物馆机构对教育史资料的保存;第四,与其它学科的专家学者们合作,在深厚的历史背景下理解和诠释教育的发展;第五,鼓励世界各地教育史专家相互合作,分享史料,共同研究;第六,与世界各地的历史专业机构和教育专业机构尽可能多地开展合作交流。

作为ISCHE的一个分支机构,美国教育史学会规定凡加入该组织的成员同时也自动成为ISCHE的会员。美国教育史学会开放程度很高,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个国际性的学术组织,办有自己的会刊——《教育史季刊》History of Education Quarterly)。这是一份蜚声全球的教育史类专业杂志,面向全世界的读者与作者,征集的论文稿件,主题不限时间和国界。

美国教育史学会每年秋季召开一次为期三天的年会。年会的主题除由该组织的组委会拟出外,学者可提交自己感兴趣的任何主题的论文,组委会根据学者们的论文主题组织各种不同专题的小型讨论会。主题所涉范围通常十分广泛。如该学会2006年年会是与加拿大教育史学会共同举办的,主要议题有跨境研究、教育史国际研究、教育和国家形成研究、教育史的理性和文化研究方法研究、教育中上性别、种族、阶级、性、特殊教育等问题的历史研究等等。

为了促进学者们的探索与研究,美国教育史学还设立了各类奖项。如杰出专著奖、最佳论文奖、亨利巴纳德奖、克劳德·A·埃哥斯通论文奖、盖尔·P·凯利优秀论文奖等等。这项奖项对激励学者们潜心开展学术研究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除全国教育史学会外,美国还有一个富有影响的教育史研究学术团体——美国中西部教育史协会,编有《美国教育史期刊》American Educational History Journal),它对美国的教育史研究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

3、英国教育史学会(HES-UK

英国教育史学会成立于1967年。学会成员包括作家、档案保管员、研究生代表和大学教师,其中大学教师在组委会中占据绝对多数席位。英国教育史学会的主要宗旨在于加强教育史领域的研究,为投身于教育史研究和教学的学者们提供一个交流和讨论的平台。

英国教育史学会办有刊物两份,分别是《教育史》(History of Education)和《教育史研究者》(History of Education Researchers)。《教育史》创刊于1972年,每年出版六次。这是一份大的教育史研究期刊,与美国的《教育史季刊》一样,欢迎来自世界各地学者们的来稿。《教育研究者史》(原为《教育史学会公告》),主要发布学会的简讯和动态,刊登教育史方面的简短论文,并为书评、档案文献分析设有专栏。每年出版两期。

英国教育史学会每年召开一次年会,其2006年年会的议题为“教育、健康和社会福利”。 英国教育史学会也同样具有很大的开放性。从该组织网站对参会者的信息公布看,可以发现有许多国家如美国、加拿大、南非、肯尼亚、澳大利亚、新西兰、爱尔兰、比利时、荷兰、葡萄牙、中国台湾、印度等国的学者都递交了会议论文,其中有学者提交了研究中国香港教育史的论文。

英国教育史学会也同样注重对优秀科研成果予以奖励,设立的奖项也包括专著和论文两大类,前者于1989年始开设,每三年颁发一次,后者在具体操作上根据该年度提交的论文的实际情况来定,在论文提交数量较多且质量较高的年度,学会可在同一年对多个优秀学者。而在没有优秀论文的年度,学会也可不发奖,宁缺毋滥。

4、加拿大教育史学会(CHEA

加拿大教育史协会(CHEA)是加拿大教育研究学会(Canadian Society for the Study of Education,简称CSSE)的分支机构,成立于1980年。学会的成员来自各种不同的学术背景,包括自由学者、研究生、各种教育机构的工作人员、大学的历史系或者其他系别的教师等。这个学会和来自美国、欧洲国家、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学者们保持密切的联系。

加拿大教育史学会每两年举行一次学术会议,时间通常定在10月底。2006年加拿大教育史学会将和美国教育史学会共同举办年会。其主题在介绍美国教育史学会年会情况时已介绍,故在此不赘述。2004年加拿大教育史学会的议题为“教育史实践和理论中的多科性”(Interdisciplinarity in the Practice and Theory of Educational Histories)。

加拿大教育史学会创办的刊物是《教育史研究》(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这份刊物有英语和法语两种版本。主要收集加拿大教育史、国际教育以及相关内容的论文。这些论文的主题遍及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正规教育到非正规教育、以及研究方法论和历史编纂学。此期刊也欢迎来自各个国家、各种职业的学者来稿。

加拿大教育史学会也为优秀的论文设立了奖项,在两年一次的教育史学术会议上进行颁奖。奖项主要分为如下四类:英语论文、法语论文、英语专著和法语专著。对教育史研究领域有杰出贡献的学者方可获以上奖项,获奖名单将在《教育史研究》上公布。

5、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ANZHES

由于文化和地域相近,澳大利亚与新西兰共同组建了一个教育史学会。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成立于1971年,其基本宗旨在于收集和发布关于教育史领域研究和教学的信息;其更深一层次的宗旨在于鼓励、支持和资助诸如教育史领域的研究和交流之类的活动。

1965年对该学会的成立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年份。来自昆西兰大学(Queensland University)的约翰·劳里和其他19名学者集中在墨尔本大学,讨论要创办一本专门的教育史期刊。这主要是因为原来的教育杂志都被教育心理学和教育社会学的论文所占据,而且原有的期刊对维多利亚时期澳大利亚的教育史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因此研究教育史的学者们呼吁要创办一本单独的教育史期刊。

1970年,通过问卷调查,24名最初的教育史学会成员一致同意成立教育史学会,这个学会吸收来自不同学术背景的会员,并且每年召开一次学术会议以促进这个学科的发展。1971年,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正式召开第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只有24名学者参加,会议选举产生了学会主席和秘书。1973年,教育史学会的规模扩大到84人,其中有13人来自新西兰。1977年,总人数上升到143人。1988年,总人数超过了200人。到1995年,来自澳大利亚的学者总数为200人,新西兰学者为40名,加拿大学者人数为3名,并且还有来自英国、美国、墨西哥、日本等国的学者若干名。以上述数据显示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的规模在逐年扩大。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也是一个国际组织,它的成员主要来自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还有一部分成员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学者。《教育史评论家》(History of Education Reviewer是澳大利亚与新西兰教育史学会创办的刊物。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每年召开一次年会。2006年的年会将于125日到128日于新英格兰大学召开,其主题是“教育、领导和社区”。

值得一提的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十分注重教育史研究领域新人的培养。该组织制定了鼓励研究生参加年会的规章制度,为研究生参加年会设立了资助项目。参加会议的研究生只要向年会组委会递交其导师为其签发的身份验证信,便可在参加会议时得到$100$300的资助,具体金额根据其路程远近而定。这一举措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参加到会议中来。

二、主要英语国家和国际专业组织教育史学术活动特点分析

通过对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教育史学会以及“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的组织机构和学术活动整理分析,我们可以从看出以上英语国家和国际专业团体教育史学术说活动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1、机构设置和活动组织具有开放性

无论是各国的教育史学会还是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在机构设置和活动组织方面都具有开放性的特点,并在多个层面和多个方面表现出来。ISCHE面向世界各国,使用多种语言,没有成为ISCHE的成员的国家的学者们,也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加ISCHE的学术会议;各个国家的教育史学会也积极吸纳来自其他国家的学者作为会员;澳大利亚与新西兰干脆就合办一个教育史学会。美国教育学会今年就与加拿大教育史学会联合举办学术年会。上述国家的教育史年会都世界范围内对教育史感兴趣的专家学者开放;学会所办的学术刊物也向世界范围内的教育史研究者征稿;年会主题和议题的确定较为注重由下而上的生成渠道,注重面向基层的专家学者的个人研究兴趣,在此基础上,集思广义,生成研讨主题。平日讨论的学术主题也常常是以这种方式形成。如在ISCHE10人以上的成员就可以联名申请一个常务工作组,对所提主题进行持续深入的讨论。从近来各教育史学会年会的主题或议题的选择看,跨国界的研究也到了相当的重视。2005ISCHE的年会主题是“教育史研究的国界和障碍”; 2006年美国与加拿大共同举办的教育史学会年德主要议题也有教育史的跨境研究、教育史国际研究等等。

2、与相邻学科或母学科专业机构的关联性

由于教育史学科是教育学和历史学的交叉学科,各国及国际教育史学会十分注重教育史学科和相邻学科或母学科之间的联系,在组织机构上也试图体现了这一特点,表现为各教育史学会都积极寻求加入其它相邻学科或母学科的学术组织,成为相邻学科或母学科学术组织中的正式一员。比如说ISCHE加入了“历史科学国际委员会”;加拿大教育史学会(CHEA是“加拿大教育研究学会”的分支机构。美国教育史学会也与“美国历史学会”具有密切的关系,所创办的《教育史季刊》在网站上与历史刊归于一类,我们能够在历史期刊的网站上检索到这份期刊,说明教育史和历史学科联系的紧密性。各学会近年年会所选讨论主题也体现了教育史研究注重学科融合的趋势。如2004年加拿大教育史年会的主题就是“教育史的跨学科理论和实践”;英国教育史学会2006年“教育、健康和社会福利”的年会主题也较具综合性。

3、教育史研究与对教育现实问题的关怀相结合

纵观ISCHE19962007年的历届年会主题,可以发现,教育史年会讨论的主题并不是狭隘地局限在某个历史进程的局部,为历史而历史,而是注重历史研究与现实关怀的结合,注重将历史研究作为一种是或方法来看待当代问题。如2003年的主题——“教育和现代性”,2004年的主题——“新教育:开端和嬗变”都体现了教育史问题与当代问题研究的关联性。2007年预定的年会主题——“处于危险中的青年和儿童”更是充满了现实关怀的时代气息。19961997年的主题则突出了作为一种方法或视角的教育史的价值。从年会采用的各学者的论文选题看,上述国家和国际教育史学会并没有在教育史学科领域严格划分出时间上的界限,很多当代问题也是教育史研究的范围,在研究对象所涉的时间上已经延伸到当今,教育史的研究更多地强调历史的逻辑和视角。如在英国教育史学会今年12月将要召开的年会提交论文中,有的研究主题的时间跨度已经涉及到2005年。

4、各学会间注重交流与合作

这一特点实际上开放性特点的具体表现,由于较为突出,也可单列一点而论。以上所提及的几个国家都是教育史国际常设会议的成员。各国的专家学者不仅可以参加本国教育史学会举办的学术会议,也可以参加ISCHE举办的年会以及各个国家的教育史学术会议。各个国家教育史学会的网站不仅仅发布自己国家年会动态和信息,而且也发布其他英语国家有关教育史研究的相关信息,或与其它国家教育史学会进行动态链接,让学者们在第一时间掌握到最新的信息。由于各个国家教育史学会之间是开放的,因此学者们可以随意地参加其他国家的学术会议,这为各个国家教育史的研究的交流和合作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平台。

5、优秀学术成果得以扶持和奖掖

促进教育史研究不断走向深入并为社会所接纳是各国教育史学会的重要目标之一。为激励学者深入扎实地做好教育史的研究工作,以更多的优秀成果回馈社会,不少国家的教育史学会都设有专门的奖项,对学者的优秀研究成予以奖励。美国教育史学会不仅设置了杰出专著奖和最佳论文奖,还利用各种基金设立了其他各类奖项。加拿大教育史学会根据专著或论文的语言类别授奖,并将获奖名单在专业杂志上公布。这些举措强化了教育史学会在学术研究中的激励和引领的作用。对激发学者们的学术志趣和专业热情,尤其对年轻人投入教育史的研究领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三、国际教育史学术趋势和动态对我国的启示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建国50余年来,特别是80年代以来,我国教育史的研究工作已经取得来丰硕的成果。但毋庸讳言,我国教育史研究领域仍然存在种种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离不开多视角和全方位的思考。上述的国家的和国际教育史组织表现出来的学术趋势和动向能为我们提供怎样的启示呢?本文在此作一初略探讨。

1、加强与国外同行之间的学术交流与合作

学术研究应当具有国际视野,“闭关锁国”在学术领域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在当前科技高速发展、整个世界都已成为“地球村”的背景下,学术研究更应当打开自己的大门,放眼外面的世界,了解国外的同行们正在努力做什么,把国外先进的经验、优秀的传统引进来,同时,作为一个有悠久教育历史的大国,我们也不应当满足于在自己的研究成果面前孤芳自赏,而应当千方百计把我们的文明特色和研究成果介绍出去,唯有交流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

中国教育的历史博大精深,研究成果十分丰富,对世界教育具有巨大的潜在价值,可是,由于缺少与外界的交流,致使我们的研究成果很少能够跻身国际社会。我们是多么希望我们的中国教育史学会也能够成为ISCHE中的正式一员,而不是仅仅看到日本代表着亚洲国家;我们希望看到汉语也能够成为ISCHE的正式语言,看到更多的中国的教育史学者的学术论文出现在国外或国际专业学术刊物上,当然,我们也希望看到更多的外国教育史学者的论文出现在我国的杂志上。我国教育史学科的培养机构和专业学术团体应当制定方案,尝试尽早开展这方面的活动。

现实离我们的期望还有很大的距离,我们期待国内的同行们携手奋进,使我国的教育史研究也能在不远的将来跻身于国际学术的主流。随着近年来的高校扩招,我们吸纳了一大批研究生到教育史研究队伍中来,其中也不乏英语基础好、专业素养高的学生,只要我们有意识地悉心培养,他们将逐渐成为我国教育史学界与国际教育史学界之间学术交流的中坚力量。我国教育史学科的培养机构和专业学术团体都应当在这方面承担更大的责任。

2、打破学科之间的界限,关注教育现实问题

理论上虽然我们也承认教育史学科与教育学和历史学的密切联系,但在实际的研究中以及在学术组织的建构中,我们常常忽略了这种联系。与上述国家相比,我国教育史的研究视野相对比较狭隘,研究队伍的构成也较为单一,教育学研究者和历史学研究者间也缺少交流。很少有教育学和历史学的学者参加教育史年会,教育史学者加入教育学或历史学学会的也凤毛麟角,更不要所说像上述几个国家或国际性专业组织那样建立机构与机构间相互联系的制度性沟渠道了。在研究的选题上,我们范围也显得较为局限,纯粹历史的较多,结合现实的较少,以历史的视角或方法关注现实教育问题的远不如国外,这在我国与国外教育史学术年会的主题选择中体现得较为明显。实际上,当代的教育实践和教育思想不是孤立的,都存在着一个历史传承的问题。教育现实问题的解决需要有来自教育史的智慧和方法,而教育史的研究也只有注入现实关怀因素才会富有生命力。为此,我们应当开拓教育史研究的时间视界,注重历史观、历史意识和历史的方法的在教育实践特别是教育决策中的作用,而不应当作茧自缚地限制教育史研究的时间范围。在我国,外国教育史研究和比较教育学研究常常在研究的时间界定上争论不休,从前述几个国家的相关情况看,这似乎不应该是我们过于焦心的问题。教育史研究可以是一种方法和视角,比较教育的研究亦然,二者是可以并存的,而不必在时间上划界。ISCHE19951997年年会的主题——“信仰与教育:历史和比较视角下的研究”、“处于变化社会中的学校:历史和比较视角下的研究”充分体现了这两者结合。这对我们是有启示作用的。

3、强化并扩大教育史学会的功能与作用

我国教育学会教育史分会每两年才举办一次教育史年会,与前述的几个国家相比,学术活动的频度是比较迟缓的。在前述国家中,即便是像在美国这样只有几百年历史的国家,其教育史学术研究气氛非常活跃。除了美国教育史学会举办的每年一次的年会外,美国还有另一个在国内颇富影响的大型教育史学术团体——美国中西部教育史协会,它在美国的教育史研究领域也十分活跃,教育史学者们还可以参加这一团体举办的各类学术活动。有些国家如加拿大虽然也是每两年举办一次年会,但由于这些国家都加入ISCHE,且各国之间教育史学会交往频繁,学者们在国内没有机会参加学术活动时,也可以有很多机会参加其它国家的年会。要活跃我国教育史学术研究的气氛,提高研究水平,可采取多种途径。除可考虑缩短教育史年会的年度间格外,也可根据各地的特点和条件,加强区域性的合作与研究活动,适当鼓励学者们参加国外举办的教育史学术活动,增加与国外各类教育史研究机构和学术团体的交流与合作。目前的情况是,一方面我们对国外教育史研究的学术动态知之甚少,另一方面,国外的学者对我国教育史的研究状况和结果的了解也同样十分有限的。为此,我们应当充分利用现代信息和网络技术,建设好教育史网站,并尽可能地提供英文版本的信息,让国外学者能更及时地了解我国教育史研究的状况,使我们的教育史学会也成为一个在国际学术界富有影响和地位的学术组织。此外,我国教育学会教育史分会拟可在奖励优秀学术成果、形成年会主题和议题、扩大教育史研究的学术和社会认同方面采取适当的改革措施。

4、广泛吸收研究成员,壮大教育史研究力量

前述各国和国际教育史学会在吸收成员的要求中都明确指出,只要是对教育史感兴趣的人士,不限专业、国籍,地域都可以参加。因此,前述各国和国际教育史学会在成员来源方面可谓多种多样。如英国教育史学会的理事会成员,既有大学的教师和学生,也有博物馆的档案管理员和作家,研究者的知识背景和知识结构也呈多样化的态势,研究人员多样化的知识背景和结构有助于他们形成自己独特的研究视角,这对教育史研究工作的创新是大有裨益的。鉴于我国教育学会教育史分会理事会的成员背景构成较为单一,绝大部分为高校教师,且是教育学院教育系的教师,我们主张我国教育史学会也应当广泛地吸纳成员,让一切有志于教育史研究的人士都有加入学会的机会,并尽可能地为他们提供便利,开辟教育史研究队伍人员构成的新局面。我们注意到,前述国家都较为注重吸引青年人加入到教育史的学术研究队伍中来,尤其是在澳洲,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教育史学会为在校研究生参加年会提供专门的资助,为年轻的学子们进入教育史研究的学术前沿开辟了绿色通道。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为学子们提供直接的经济资助可能还有一定的困难,但可以采取一些鼓励性的措施,鼓励青年学子们以各种方式参与到教育史的研究队伍中来。

四、结语

浩瀚苍穹孕育了我们的历史与文明,我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在这样一个历史悠久、地大物博、文化教育曾经盛极一时的国家,教育历史的研究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完全相信国外许多专家学者对我们这片神秘的土地的教育历史充满了好奇,我们也深刻地认识到我国的教育史研究处于近乎封闭的状态是极不正常的。我们不仅要反思,更应当要行动。五千年的文明史的深厚教育底蕴,教育史研究者的学术积累和聪明才智,加上新生一代学者日益提高的外语水平,我国教育史研究跻入世界主流应当是指日可待的,这将是对世界教育史研究的重大贡献,我们应当给以自己机会,也给世界以机会。

 

  释:

贺国庆. 外国教育史学科发展的世纪回顾与断想[J].河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版)2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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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双阳,洪明美国教育史学界研究动态之考察——1999-2004《美国教育史期刊》刊发论文的量化分析

http://www.historyofeducation.org.uk/(英国教育史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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